“他们活着时一起走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,死去时又一起化作雨水和泥土。”福贵的一生捆绑着苦难与不幸,在《活着》里,令我无不动容。
只见福贵牵着与他年纪一般的老牛与“我”述说,那样年龄的老人,“他们对自己的经历缺乏热情,仿佛是道听途说般的只记得零星几点,即便是这零星几点也都是自身之外的记忆,用一两句话表达了他们所认为的一切”,然而,福贵却完整地讲述了自己的一生。
《活着》的经历,于我们而言,是福贵的苦难;于福贵而言,则是他所珍视的点点滴滴,当友情、亲情交织互融在一起,绝望是难以存在的。当亲人相继离去、当朋友相逢又分隔,现实的残酷让福贵的一生与命运开着天大的玩笑。家庭的支离破碎,年轻的好赌好嫖酿成的家产全无,家道沦落,为人牛马,希望一点点泯灭又在苦苦寻求慰籍,时间却抚平了那些痛苦与动荡,福贵便是唯一的幸存者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无论是农村改革,亦是抓去拉炮,他总能逃过一劫,直接与死亡擦边,这无疑是一种幸运,也是束缚。倒如他自己所说:“做人还是平常点好,争这个争那个,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。像我这样,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,可寿命长,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,我还活着。”
《活着》的生活是极端的,也正是因为极端,才真正让福贵这个形象树立起来。命运的玩笑直至末尾,也就只剩一头老牛陪着福贵,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每一个亲人,如此令人寒心的局面,福贵似乎已看破了世态炎凉,“只要想着自己不死,就死不了”,他从没因生活的窘迫而了断自己,即使悲望到声音都哭不出来,他也把那些曾经有过的幸福充足动力,努力地度过余生。苦难让他学会了忍受,忍受现实给予的幸福和痛苦,无聊和平庸,承受这巨大的不幸。同时,更让我们明白,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,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。
其实,相比福贵,我更钦佩福贵的母亲。从衣食无忧到贫困潦倒,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哀,反而还安慰福贵:“只要人活得高兴,就不怕穷。”她不会向现实低头,反而在逆境之中更想证明自己也是有价值的,从不因贫穷而怨天尤人。我想,那个年代的女性也有着自己的倔强和冲破旧封建的欲望吧。家珍恰恰与福贵的母亲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,同样的倔强,同样不愿向命运屈服,不过,“人啊,活着时受了再多的苦,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着法子来宽慰自己。”
作者余华说过:“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,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别人经历的看法。”《活着》有着文学的魅力,让我也更加确信,生活是属于自己的看法,所以福贵才承受住了苦难而没有倒下,像福贵一样许许多多的人,才会脱离那个贫瘠的年代,造就了一个朝气腾飞的新时代。
所以,每个人都要知道,我们是属于自己的荣耀,无需王者的称谓,大胆地向前看,生死离别不过尔尔。